第七集 五探古洞幸过阴河 死亡洞中惊添新鬼
夏去秋来,组织人员屡次受挫。上次与我同去的三人,数次说服也枉然,都不想再去。眼看又进入严冬季节。一次在乐山餐厅用餐,和一个青年服务员 (耳十岁左右)谈起峨眉山冬季的雪景,顺便描绘了一下九老洞中的奇观。听说我还要去探洞,他便要跟我同去,一睹九老洞的真容。不久,他又找了两个同伴,也是餐厅学徒,一个十五六岁,另一个十八九岁。
一九八六年一月十六日晚,集申到我家里收拾用具,准备明天一早出发。这三个娃儿只图上山好耍,全不把准备工作放在心上,我忙得不可开交,他们却一旁闲谈,我是明知不是伴,事急却只好相随。一九八六年一月十七日上路,这年山上虽冷,雪并不大,经一天奔波,于下午六时抵达仙峰寺。稍许休息,便作进洞准备。
这时天色巳黑,有两个人打着手电从九老洞方向匆匆赶回寺申。其申一个广东口音的说, 。我下午进过两次洞,里面漆黑,人钻木进去。"我看他是个身材不高的青年,城副眼镜,另一个人是散三十岁的成都人。两人同住一间房,去九老洞刚回来。·我告诉他,我是专为探洞而来,己探过四次。那个小洞是剥皮洞,可以使劲塞下去,里面还深,那广东人听了顿生敬意,要跟我进洞去。那四川人大概觉得都是陌生人,进洞恐有不测,犹豫了一会,受好奇心驱使,默默跟随我们而来。我安排乐山的三个娃儿,两个花后面提乙炔筒、空水桶,一个在中间背一半电石,放路条,我背另一半电石,带测绘朔具,那广东娃儿很好奇,见辉眼的电石灯燃烧着发出呼呼的声响,"便跟在我身后,成都人则跟在最后。爬过迷宫,那成都人感到钻洞如此辛劳,沮丧地要回去。我相广东娃儿打着手电把他送到剥皮洞。
回来后一一行五人缓缓前行。我在前面复测而入。我不时呀到后面传来乙炔筒和岩石的擦碰声,我时时提醒他们不要碰坏了乙炔筒。十点过,终于卷到阴河的岩缝。阴河的水巳很少,大不如夏季的多。先仔细观察岩缝走向情况,让几人在原地为我照明,我挂上手电向前塞进。前面不可入,沿缝上拳,略可前入,我顺缝侧身,两脚蹬住一侧岩壁,臂部抵着另一侧,努力侧着向里移动。小心进去六七米,见下面五米深的缝底,顶缝躺着一架白骨。显然是从这岩缝上攀爬时摊落下去葬身缝底。
我倍加小心向前拳十余米,不可前行,使顶岩攀吊下至阴河底部。行不远,一右侧岩壁上方一洞口,爬上去看,其后又横着一稍大的洞穴。
我招呼四大一一攀塞过来,翻过壁洞,洞渐放大,阴河之水从一侧岩底流出,向不远处又一矮洞流去。我们爬进矮洞。我一路在前半蹲半爬,水顺涧俄而流,膝盖和袖子尽都湿透。虽是严冬,洞里却不冷。从带着的温度计看,与夏季洞申温度相同,都是摄氏十度左右。
不久,从两具年代久远的铺楼旁擦过,洞越湿。爬行中,我渐渐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,初时与洞中气味相混,不甚觉得,但越往前进越浓烈。如此深远的洞中,除了人,任何动物绝不可能深入其中。我预感到前面定有异情。
此洞已百十年无人到过,土表冻旧,稍一擦碰就露出新土。我边爬边留意观察前方洞底,果然发现被擦过的痕迹,有一处能判断础是胶鞋的迹邱。往里,洞伸延缩小成洞,岩层下却有一窟窿,水往里流去,匍伏钻入,洞越低矮。于泥水中拖延爬行近半小时,听到落水声。此洞通到下面一一较宽大长洞的顶壁,水从突岩上落入长洞。
我欲下洞,找不到蹬踩之处,观察中见洞底一副咖啡色边框的眼镜,对面洞底侧壁下,有挣扎爬行的指痕。我两手从身后撑着岩巧,将身体下溜,然后跳下洞照,再以肩接迎四人。此时,恶臭无比,只见此长洞一端尽头收成一一米直径的洞口,我忍着恶臭持灯进去,果然一具尸体横于洞中,所露之手脸己腐烂成石灰状,身下一滩尸水,男旁放一书包,书包上面放一文钢笔,周围有丢散的电筒电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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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瑞龙通过九老洞内阴河峡缝(摄影于1986年6月)
四人俱其状,躲在我身后,不敢向前。我上前提过书包,里面只一潮湿的本子,首页是《中学生守则》,翻开里面已无字迹,因潮湿已生有霉斑,为保留现场,我又把原物放还原处。估计此人死前曾留有遗言,因潮解已无痕迹。此人穿着较厚,着一双胶鞋,推测是两三个月前初冬时上山入洞,即一九八五年十一月左右死于洞中。
此长洞中部又见到两处有腐烂剩下的几根残骨,流水向另一端小洞流去。我爬进去,不远处变宽,但仍矮得无法蹲起。矮洞伸往一一侧,滴水中有两具骷髅,散在石水中。从牙齿上看,都很完好,磨损不重,很像轩青人死千此。再往前,洞小不可入。
此洞只二十米长,却有五具年代不同的骷髅,可见此洞可进不可出。我们返回时观察进来的洞口,离洞底高二点六米,但洞口下沿是突岩,突岩下是空腔,流水从突岩上落下,突岩滑不可抓,下部腾空无蹬踩之处,一人跳下来后,即便有天大本事也休想上去,我称它为死亡洞。上洞时几入恐慌争上,我以肩代梯,把四人送上,再让他们从上面把我拽拉上来。待上得洞口,五人的衣服全部被突岩流水浇湿了。